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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人大政治系主任批评学院被撤职 称高校已成官场
    2007年03月19日14:06   来源: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都市报 作者:姜英爽  

  [B]人大政治系主任张鸣写博批评学院后被撤职,直言高校行政化、官僚化[/B]

  对话背景3月12日,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张鸣教授,在其博客上发文,称他和人大国际关系学院领导之间发生了一点在他看来非常严重的冲突,“自己也许将不得不被迫离开人民大学”。张鸣还补充说,之所以把这事在博客上登出来,“不是申冤,也不是想炒作”,只是想说明高校目前行政化的程度,已俨然一个“衙门”。文章立刻引起了网友的关注。3月16日,张鸣在博客上表示,自己已经被学院撤职。第二天,张鸣接受了记者专访,谈论他对目前高校教育现状的看法。

  张鸣,浙江人,1957年生,政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被撤职前任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主任。著有《武夫治国梦》、《历史的坏脾气》、《乡村社会权力和文化结构的变迁(1903-1953)》、《梦醒与嬗变戊戌百年沉思》、《拳民与教民》、《直截了当的独白》和《关于两脚羊的故事》等。

  旁白  据张鸣在其博客上的文章描述,他和学院领导冲突的导火索是两次冲突,第一次是在去年5月的政治学系一位老师的职称评定会上,张鸣因为替这位老师感到不公而发言时,被院领导两次打断但仍然说下去,因此触怒了领导;第二次是因向某媒体记者证实了人大国关学院克扣硕士、博士论文答辩费之事,被戴上“捣乱者”的帽子。

  [B]撤了就撤了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这事对我没伤害,不如对他们的伤害大[/B]

  记者(以下简称记):张教授您好,在您的博客上得到消息说您被撤职了,是确有其事吗?

  张鸣(以下简称张):是。3月16日下午,天还没黑,我就接到了常务副院长的电话,说刚才院长办公室决定免去你政治系主任的职务,当然其中也有不同意见,但是最终还是免了,下一步将安排向学校和学生解释。

  记:给你的理由是什么?

  张: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合适。

  记:关于你今后的工作怎么安排?

  张:没有(说明),我还是教师,还是教授,还是会上我的课吧。但是下一步对我会有什么处罚,我就不知道了。

  记:这个处理结果是你事先预料到的吗?

  张:应该说我也预料到会有这种可能,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们果然这么做了。你这么做,总应该有个理由,不然就是抹黑自己而不是我。

  记:你会因此而感到难过吗?

  张:这没有什么,我是靠写东西生存的,这件事对我没有伤害,不如对他们的伤害大。

  记:你看重这个职务吗?

  张:不看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我(这个系主任)是被他们选出来的,只是老师和学生需要我为他们做点事,我实事求是地说,我在学校里确实是一位非常受学生欢迎的老师。现在撤了,我也不知道是否具有合法性。

  记:那你打算接受这个处理结果吗?

  张: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劝我申诉,我不知道该怎么申,也挺麻烦的,我个人倾向于算了。现在他们这么一做,等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前一段时间可能还有人认为我在博客上写的都是一面之词,现在等于都验证了。等于自证我的话。(笑)

  记:说到你前几天在博客上公布你和院领导之间的矛盾,还有不少人揣测,是不是这么做,惹恼了别人,或者说,没有给别人面子,让别人下不来台?

  张:我想,他们不是因此而撤我,而是早就要撤我。

  记:只是这个消息加速了这个进程?

  张:对。但是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撤了就撤了。对高校行政化、官僚化问题,我早就发表过很多文章呼吁,只是影响没有这次大。作为一所大学,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虽然机构跟现在差不多,也有党委,但是各个院系主任和教师、学生的关系都特别融洽,摆不起架子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记:作为系主任,你有官架子吗?

  张:我没有。我不是官,我的权力就是干活干得好点。就算有权我也不会这么做,当然也许我真的做了官,也会这么做。(笑)现在教育,尤其是高校教育已经成为社会三大难点之一。

  [B]大学扩招就是注水猪肉

  只能是把孩子害了,我因为帮学生讲话触犯了潜规则[/B]

  记:我们一直都把高校当做净土,现在的大学又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张:高校已经成为一个官场,不仅有官场的结构,还有官场的文化,官场的行事方式。

  记:你觉得自己在下这个论断的时候,是不是有偏激的嫌疑呢?

  张:没有偏激。不光是人大,我到别的学校去,看到的也是这样。我的学生们反映的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是这个事情表现得特别典型,特别集中,鲜明地把整个特性表现了出来。

  记:这样的高校教育(弊端),带给社会的是什么?

  张:只能是把孩子害了。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没有用,找不到工作,听话的孩子变成奴才了,不听话的变成愤青了。就像前两天我在博客中聊天的时候说的那样,教育滑坡造成巨大社会问题,大学扩招就是注了脏水的猪肉,一个招3000名学生的学校可以招4万。孩子进来以后,老师也罢,学生会也罢,团委也罢,他们说的话,不管是对还是错,你都得听,他们做的事情,你都得信。就像去年的硕士博士论文答辩费,这是国家的专项款,不发给他们,而且学生去找,他们一句好话都没有,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大学是公立性的,学生还要交费读书,凭什么没有知情权?比如现在,他们堂而皇之告诉我,我因为帮学生讲话了,因为我犯规了,我触犯了潜规则,就要处罚你。

  记:说到高校行政化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哪里?

  张:整个的结构官僚化,所有的官员、干部,院系、所管理人员都变成了官员,都是任命的,层层任命。农民还可以选村长,多数大学,教师连选个没有实权的系主任的权力都没有,所有都是任命,看听话不听话,所有的环节完全按行政操作。从顶上,教育部控制大学,也完全是按照行政化管理,用各种行政手段来操纵大学。我在博客里也说了,学校分为厅局级大学,副部级大学,教育部对大学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博士点,硕士点,一级学科、重点学科的评审,没完没了的评估检查,将大学紧紧地绑在了部属政治的战车上,动弹不得。所有的学术评审,不管是评奖还是资格的认定,评委委员只看你是不是官,不看你是不是专家、你的学术地位,只是官大学问大,大评审要大官,小评审要小官,而不看大家是否公认你有资格去评审别人。

  [B]我必须讲

  这是做人起码的良心,我知道讲了对我不好,知道这个规则[/B]

  记:联想起你所说的教授职称评审,到底是管理者有权决定谁做教授还是专家有权力?

  张:学术委员会按理应该有权力,但是这个委员会是虚置的,一年开不了几次会。这个人能不能当教授,看他的学术成果就够了,看一篇文章就够了。不用看他写了多少书,中国所谓的学术数量在世界上位于前列,但是质量呢?

  记:在评审的当时,你可以不讲话。因为毕竟无关你的事情。

  张:我可以不讲,但是我必须讲,因为这是做人起码的良心。我知道讲了对我不好,知道这个规则,但是我还在讲。我还在讲。

  记:就像你在博客里写的,你知道在大学里最怕的是人有个性,你是个有个性的人吗?

  张:我有个性。我的个性不是不能跟别人合作,我的同事、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我受不了强权。不是我对领导不尊重,但是我认为我们的人格是平等的。

  记:就算稍稍委屈一点自己,你也不愿意?

  张:不是不能委屈自己,而是不能降低我的人格。要我委屈自己做点什么事情,我会去做。比如给我一个机会去和他进行沟通,我也可以去做,但是从去年到现在,没有给我一个机会去和他沟通,甚至说话。

  记:你觉得你需要对上司具有敬畏之心吗?

  张:我不需要对任何人具有敬畏之心,我只对真理保持敬畏之心。

  记:是不是也有自己做得不够妥当或者圆滑的地方?

  张:良心让我忍受不下去。不够圆滑我有,但是不妥当的地方我觉得没有。我怎么才能做到委婉呢?我只是在会议上表达我的意见,这没有什么问题。

  记:写博客毕竟是一个比较个人的事情,有种观点就是你与某些领导的个人恩怨有没有必要拿到博客上来说?有没有必要向社会公布?

  张:我事先是经过考虑的,而且我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的回复是无所谓。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会客厅。

  [B]至少给学生和教授一些权力

  权力对学术的过度干涉和操纵必然束缚学术发展[/B]

  记:你觉得比较理想的大学管理应该是怎么样的?

  张:起码平等一点,教授也有一定的自主权,现在的现实是非常缺少这些。这种官僚化,确实是中国高校走到今天这个境地的最根本的原因。理想的大学是上个世纪30年代的大学,当时的西南联大、北大,都是理想的大学。至少学术自由吧!

  记:你渴望的学术自由是什么样的?

  张:至少给学生和教授一些权力。比如说决定学术评审、职称评审,应该由老师们投票选出来,也就是各项事务更民主一些。

  记:你觉得学术和权力是完全对立的?

  张:当然。权力对学术的过度干涉和操纵必然束缚学术发展。现在的学术怎么样?现在中国的文章国外有人看?到处都是抄袭偷窃。那些刚进高校的年轻教师,他们的感受更深刻,更难受。

  记:你会因此离开人大吗?

  张:现在我还不知道。

  记:从你的主观来讲,你愿意离开人大吗?

  张:我不愿意,我舍不得我的学生。最坏也不过就是不当教授,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人大十年,我对得起我的学生。现在我已经不太想我自己会怎么样了,只是希望现在可以变成一个公众讨论的话题,能把这个现状改变一点,我也觉得值了。当然这件事情,让我现在名声很大,可以出书,可以卖稿子为生,也不完全是坏事嘛,当然我并不需要这样壮大我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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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链接 学院回应[/B]

  3月15日,人大国际关系学院在其网站上发表了公开信,呼吁全院全体同学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冷静的态度,不要参与到一些无谓的争议中,同时表示坚决反对张鸣教授处理问题的方式,坚决反对在媒体上“打乱仗”的做法。信中称,“大家知道,任何单位都有程度不同的问题,但是把单位内部的问题拿到媒体上大事炒作,张鸣教授在国内开了个先例。”

  3月17日,张鸣被撤职第二天,人大国际关系学院发表了第二封公开信称:“最近张鸣教授一再在多家媒体上说国际关系学院要逼走他,这完全是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谎言。他到处说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实际上由于他在网络和媒体上发表的言论和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的跟帖,学校和国际关系学院以及不少无辜的老师才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而张鸣教授才是真正侵害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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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学系主任被撤再揭学术与行政权力的关系疮疤[/B]

    2007年03月26日16:06   来源:新华网  

  新华网北京3月26日电(记者程义峰 刘丹)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系主任张鸣教授因为与学院领导不断升级的矛盾,最近被撤去公职。由此引发一场有关高校学术与行政权力之间关系的争论。

  张鸣26日说,他希望这场撤职事件引起更多人的警醒,因为中国高等学校的管理改革已经箭在弦上。

  50岁的张鸣主要研究中国制度、农村政治与文化,著有《武夫治国》《历史的坏脾气》等书,并最先提出“大学衙门化”现象。

  去年5月,张鸣担任政治学系主任后不到一个月,人大国际关系学院进行了一次教授资格评审,张与院长李景治产生了严重冲突。他认为这是自己被撤职的导火索。

  张鸣在博客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也许,我将被迫离开人民大学》的短文,公布自己被撤职的内幕,还说自己所在的政治学系一直被学院排挤。短短几天内点击率接近7万,留言超千条;他还到天涯社区、博客中国进行网络访谈,吸引了众多网民的关注。

  另一位当事人李景治先后发出4封公开信,对此事进行解释,而且目前事态“已基本平息”。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张鸣被撤去系主任一事是学院领导班子职务范围的事情,也完全符合组织程序,张鸣的一贯言行“早就不适合担任系主任这一职务”。

  他的4封公开信遭到了网民的抨击。

  针对公开信中“给各班研究生论文打印费发放得晚了一些,并非克扣”的说法,张鸣的博士生储殷指责李景治在撒谎,因为学生们一直没拿到钱。他向媒体反映此事后的第二天,学生们才领到论文打印费。

  更多网民直接称赞张鸣是“反对强权的斗士”“人大的英雄”。此前,著名美术家陈丹青因不满博士生招生体制从清华大学辞职,学者邱成桐揭露北大海外教授学历造假,均引发网民关于中国教育的大讨论。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时殷弘说,不管谁是谁非,张鸣被撤职事件又一次揭开了中国高校由来已久的疮疤,那就是高校应该靠学术还是靠行政权力来治理。

  “张鸣所反对的大学体制化,是很多大学老师感同身受的,只是大多数人逆来顺受而已。”知名学者、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熊丙奇他不客气地批评说,“中国高校正处于一种缺乏人文气息、机械化、官本位和急功近利的窘境。”

  目前中国有29所大学为教育部直属的副部级高校,大多数高校校长由曾在国家机关长期任职的人担任,导致高校官场化。有学者指出,这不仅影响到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还会恶化师生关系,助长学术浮躁。

  张鸣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高校学术与行政的矛盾并不突出,后来国家设立了“211”和“985”项目,经费多了,更容易激起利益之争,现行科研机制造成“有资源就是老大”的现实,现在“到了该挤脓包的时候了”。

  虽然改革的过程可能十分艰难,但参与讨论的人说,中国高校应该马上着手加强行政与学术的平衡。比如北大中文系教授温儒敏就建议,取消大学的行政套级,淡化官本位思想,高校职能部门要改变机关化倾向,确实围绕教学实践而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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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中国高教界“张鸣事件”:行政完全操控学术?[/B]

    2007年04月04日06:39   来源:新华网  记者 程义峰 刘丹

  “高校里到底能不能接纳异己?能否兼容并蓄?高校为什么出不了大师?高校为何缺乏创造力?多多少少都可以从中得到一些答案。”

  以提出“大学衙门化”而著称的“明星级”学者张鸣最近遇到了麻烦,他被撤去了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主任一职,几天前他给本刊记者打电话称“可能连教授都要被解聘”。

  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张鸣说自己为一个学术人才评教授职称仗义执言,却因为顶撞院长而被撤职。

  这位经常在报刊上就公共问题发表评论的学者正在使自己的遭遇成为公共事件。他接连在自己的博客上就此事发表文章,一周内,他的博客点击率从100万骤升至150万。

  事件的另一方,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李景治连续发出四封公开信予以回应,认为撤职的程序没有问题,并多次指责张鸣的所作所为破坏了学院的稳定。

  一时间,网上热议如潮。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的一些教育界人士认为,张鸣撤职事件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私人恩怨。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一位副院长认为,讨论张鸣事件本身意义并不大,关键是给人们的启示。他一连向记者作了几个反问:高校里到底能不能接纳异己?能否兼容并蓄?高校为什么出不了大师?高校为何缺乏创造力?多多少少都可以从中得到一些答案。

  [B]行政完全操控了学术?[/B]

  张鸣说,他觉得自己被撤职的直接原因是去年学院的一场教授职称评审会。“我两次发言极力推荐候选人萧延中,都被院长李景治强行打断,我当时非常愤怒,向他表示‘请您让我说完’,他的脸色很难看”。

  记者了解到,张鸣是1996年毕业留校的,他主要研究中国制度、农村政治与文化,出版多部专著。2006年4月,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教师代表进行投票,张鸣高票通过当选系主任。

  然而,任职不超过一年,他便被国际关系学院宣布撤职。张鸣向本刊记者抱怨说,在撤职之前,没有任何人找他谈话,整件事从程序到手续都是违规的。“萧延中的学术地位人尽皆知,我在捍卫学术的权威,却被粗鲁地撤职”。

  3月16日,张鸣开始频频接受媒体采访,讲述自己对撤职事件的看法,他还在自己的博客上撰写文章公布自己被撤职的内幕。3月12日他写的《也许,我将被迫离开人民大学》一文,短短几天内点击率接近7万,留言超过千条;后来又写了《我为什么与领导结下梁子》《我已经荣幸地被撤职》等文章;他还应邀到天涯社区、博客中国进行网络访谈,参与讨论的网民众多。

  随着媒体报道和社会舆论的跟进,人大国际关系学院的压力越来越大,院长李景治先后在学院网站上发出《团结奋进,努力建设和谐国际关系学院——致全院师生员工的一封公开信》、《谁要“逼”走张鸣教授——人大国关学院致全院师生员工的第二封公开信》《国际关系学院是怎么评职称的——致全院师生员工的第三封公开信》等4封公开信,与张鸣在网络上展开了交锋。

  在这些公开信中,李景治总结了人大国际关系学院发展的种种不易,呼吁全院教职员工以大局和学院的发展为重。针对张鸣所说的“政治学系一直得不到学院重视”的说法,李景治回答说,在全院21位教授中,政治学片教授占12位,这充分、最好地说明国际关系学院并没有对政治学的轻视。

  李景治描述张鸣是一个专横的人,不许其他人提出对萧延中评教授的不同意见,还说要是萧评不上就是“天理不容”。李解释道,政治学教授岗位已满,无法再拨给申请名额,后来萧延中是在学院领导的极力争取下才评上教授的。

  张鸣反驳说,人大国际关系学院的所有问题,都在于“行政完全操控了学术”,“教授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在这种教育体制下,领导让教授方就方,让教授扁就扁,更痛心的是在这种教育体制下,人才将被培养成奴才”。

  参加论战的范围在扩大。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萧延中公开向媒体表示,李景治公开信的内容“不属实、不恰当”,自己“感到非常吃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萧延中写了《致李景治院长的一封信》,出现在网络上。信中称,当时“十分憋屈”的他直接给校领导写信反映了情况,“学校领导不仅亲自过问了此事,而且学校职能部门还根据我的专长和学校学科结构调整的需要,提出了解决我的问题的具体方案。这使我大为感动。”“我绝对不认可您所说的意思:萧延中被评为教授是国关学院核心领导层积极争取的结果。”

  [B]高校管理体制又被热议[/B]

  李景治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表示,张鸣被撤去系主任一事,是学院领导班子职务范围内的事情,也完全符合组织程序,张鸣的一贯言行“早就不适合担任系主任这一职务”。

  他还说,张鸣虽然被撤职,但仍然是博导、教授和政治学片导师组负责人,目前事态已“基本平息”。

  但由此事件引发的各种讨论远未结束,网络上对张鸣的看法分为截然不同的两方。一方认为张鸣是哗众取宠,破坏学校稳定。一位叫“人大紫滕”的博友就在文章里列举了张鸣的“不诚、不信、不义、不勇和不智”,认为张鸣装可怜,想博得舆论同情,达到把李景治赶下台的目的;还认为张鸣言行不一,故意略去了事件一些最关键的细节。

  但更多的人称赞张鸣是“反对强权的斗士”、“人大的英雄”,并把他与近两年批评高校管理体制、建议进行改革的陈丹青和丘成桐相提并论。

  2005年底,著名画家陈丹青因为不满博士生招生制度,愤而向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提交辞职书,引发了一场大讨论;2006年,中科院外籍院士丘成桐质疑北大引进海外高级人才作假,引发震动;眼下,中国高教界又出了“张鸣事件”。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时殷弘说自己无意评论张鸣事件,但他表示这一事件大体反映了中国高校的一些现实状况,“高等教育管理太行政化的说法应该是成立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应该考虑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革了。”

  时殷弘说,目前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确实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反映的主题重大而深刻,严重滞延了中国高教走向国际一流的步伐。“大学里的学术委员会,本应是行使学术权力的机构,但远未发挥其应有的作用。高校行政和高校学术息息相关,但两方需要平衡,行政权力是大学发展不可缺少的,但不能过于强势。”

  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的人大国际关系学院的副院长认为,我国高校的管理体制很独特:高校由公共财政拨款,校长的权力远大于一般国有企业,掌控程度也远大于国企,能动员的资源更多,加上行政领导权力过大,很容易导致权力运行的无序化。

  教育问题专家、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熊丙奇一直关注着张鸣事件的进展,他不客气地批评说,中国高校正处于一种缺乏人文气息、机械化、官本位和急功近利的窘境。“在一个行政化、等级化、权力至上的生存环境里,只适用丛林法则,即生存为第一要义。在这样的学术环境中,我们甚至无法要求大学教授们去坚持‘做人’和‘做学问’的底线。”

  张鸣认为,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高校学术与行政的矛盾并不突出,后来国家设立了“211”和“985”项目,经费多了,更容易激起利益之争,现行科研机制造成“有资源就是老大”的现实,高校资源崇拜远胜于学术崇拜,经过十多年的畸形发展,现在“到了该挤脓包的时候了”。

  华东师范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唐安国分析说,高校行政化的另一个原因是,随着高校近十年来的飞速扩招和发展,遇到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更多时候需要依靠行政力量调动社会资源解决,在这种背景下,高校的行政力量得到空前强化。

  “我不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张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教育体制改革是一个很长期的工程,我不奢望一下子彻底改好,但我希望能逐步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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