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我要学”的学生?
校长们在教育教学工作会议上讲话的时候,老师们在一起进行教育教学研讨的时候,最容易让我们听到的议论就是“要变‘要我学’为‘我要学’”。
每听至此,我的心中就不免感慨起来。
先讲讲我女儿吃饭的事儿吧。有一回,我和我太太都值班,中午没有回家,女儿就在隔壁张奶家吃了一顿。晚上,女儿就跟她妈讲:“张奶烧的肉好吃得不得了,我没敢多吃,只吃了两块。”张奶的厨艺我是知道的,远没有我太太的好嘛,可是我太太每次把大虾瘦肉夹给女儿吃的时候,女儿总是大声地嚷嚷:“我不要,我不要。”我太太就总为女儿吃饭的事犯难。我就跟我太太偷偷打赌,你吃什么东西都直往自己的嘴里塞,我管保女儿馋得要跟你抢。后来,谁家太太唠叨孩子吃饭的事儿,我都这么教她们,屡试不爽。可是,太太们就是改不过来,就爱自己“吃鱼头”,用剔掉鱼刺儿的鱼肉来让孩子们厌食。
学习与吃饭,该是差不多的吧,只不过一个是物质的,一个是精神的而已。先生们都清楚得很,这学习比吃饭更重要。
那么,这“要我学”与“我要学”的境界究竟有什么不同呢?其实也就是主动学习与被动学习的区别。不用说,主动学习是快乐的,而被动学习是痛苦的,这正如同包办婚姻之与自由恋爱。其实包办的婚姻也多的是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的,自由的恋爱倒也有不少虽曾“海誓山盟”却等不及“海枯石烂”呢早就“拜拜”了的。但现在已为人父母者或将为人父母者,还是多赞成自由恋爱而反对包办婚姻的吧,那为什么就不能推己及人,在孩子们学习这个问题上,真的“变‘要我学’为‘我要学’”呢?
就好像人们喊“要打假”,这“假”就已经泛滥到 “要打”的地步了。既然大家都在喊“变‘要我学’为‘我要学’”,就说明“要我学”的现象普遍存在,而“我要学”竟成了理想,成了奢望。能有声音发出,就说明还有清醒者在;能有很多声音发出,就说明大家所见略同。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正像老鼠们都知道在猫儿脖子上系上一颗铃铛大家就都可以自在快活却没有谁愿意去做一样,这“变‘要我学’为‘我要学’”的呼声喊得越响,“要我学”的气氛就越紧张,那“我要学”的理想就只能是理想了。
依我看,这“变‘要我学’为‘我要学’”并不是多么前卫的教育理念,好像自古以来如孔子、王冕、爱因斯坦、华罗庚者无不是“我要学”的典范。社会总是在进步的,按理说,人们应该更开放、更开明、更开化才是,为什么在“视质量如生命”的今天,“我要学”的精神反而萎缩了呢?
可气的就是这“视质量如生命”的噱头!“视质量如生命”,可见,生命是珍贵的。可是,眼下我们都视“生命”如什么了呢?教育要质量,一点儿也没有错,可是,这教育教学的质量要靠牺牲生命来换取吗?那孩子们生命的质量又在哪里呢?
我就在想,在教室里,我们一定能经常听到就像妈妈们“快吃,快吃”的吆喝声。不错,你是“为他好”,吃鱼,剔刺要花时间,不小心还可能被刺着,可吃鱼的乐趣正在于剔刺,鱼肉有刺,自己动手,吃了却没被刺着,那是何等的成功?那被你剔掉鱼刺的鱼肉吃起来还有什么味道?
敢问:还有多少“我要学”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