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毕业的时候被分配到一所山村中学工作,学校很偏僻。一天自己到校太早，没拿办公室的钥匙，只好在门口等。这时门口一个买苹果的老人走了过来说：
“你是才分来的老师吧？”
“恩”我想他有可能想让我买他的苹果。我正想着该如何回绝他。
他说：“老师没什么给你的，就着两个苹果了，你拿着吧。”
我连忙推却到“我不要，不要。”那苹果一看就是自家种的，很小也很脏，家里的好苹果都怕吃的，何况这样。
“你是老师。...”老人好想有些话想说,但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看着手里的苹果,我有一点当老师的荣耀也有当老师的惭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着老人最后的那一句话“你是老师”。究竟是因为我是老师才给我苹果呢？还是因为我是老师而不应该拒绝。但那个老人让我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和文革中的一副叫做父亲的油画。
当天晚上我把这件事讲给我的学生.我问他们
“你们觉得你们的父母爱你们吗？”
教室里一片沉默,有些学生面面相觑,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学生埋头做自己的作业,对他们而言,这个问题与他们不相干.
“每个周的周末是你们家里伙食最好。每年的新年,无论你们家里多穷,无论你父母有没有新衣服,你们的衣服一定是新的，那么你们认为你们的父母为什么要这样作呢？”
还是一种很熟悉的沉默 , 有个学生大声说
“那是他们应该的。”
这一刻沉默的是我了。我忽然觉得很孤单,也忽然觉得自己作为教师的耻辱.我们的学生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下课后我把两个苹果放在讲台上，可当我刚转过身离开教室的时候，那两个苹果就在一阵疯抢之中掉在地上，被学生们在欢呼雀跃之中踢来踢去。
作为一个老师这两个苹果让我无法忘记,还有你是老师这句话.他们让我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他们让我有一种愧疚感
那个老人 我对的起 他的那两个苹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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