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遥远乡村
乘108路城乡巴士,过若干小站,便是我的乡村。 我的乡村并不穷困,可是残破不堪。
湾湾小河,从东向西。水很浅,不流淌。河里横七竖八地泊满了许多废弃的水泥船。这些船,躺在那里至少有十年了。没有水的船大张着嘴,好象许多缺氧的嘴巴。
我的乡村房屋凌乱不堪。有暴发户似的高大庭院,也有低矮萎缩的老宅。大多是老屋改建而成的两层楼。
我的乡村垃圾遍地。门前屋后,桥南村北,各类说不出名目的袋袋、纸片、鸡毛,随手丢弃。大风起兮,飞扬挟卷。
我发现被我称之为故乡的这个地方,她不能给我一点安慰与感动。
那些绿色呢?那些酥软油绿的野地呢?那些排排整齐的茶叶树和桑地呢?那些干干净净的晒谷场呢?
房屋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少。
我的乡村变老了。
正月初一的空气里浮荡着硫磺和硝烟的气味。两个塞着mp3的少女走在我前面。我知道不会超过年初五,这些少女、这些村前村后的小汽车、摩托车、这些只有过年才到村里来玩百子炮的小孩(类似我儿子)会统统消失。
我的乡村变成了老年人的乡村。
乡村的年轻人消失得比小河里的水还快、流失得比村里的土地还快。乡村的姑娘和小伙子被城市的龙卷风裹挟而去。他们像沙子一样撒播在城市的角角落落。
没有年轻人的乡村,也是没有活力的乡村。老人们在寂寞中提前衰老,田野在野草的围困中日渐荒芜。
春节一过,留下寂寞的老人,留下村口的香樟,孤独守望,不知是看到了希望还是留下了忧伤。
(写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