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期，超出了他掌控范围内的事情开始扰乱他的生活。通货膨胀榨干了大学的研究基金，剩下的那点儿钱犹如涓滴之水办不了任何事情。[P]1922年，普朗特指定冯卡门作为自己的接任者，担任哥廷根大学的应用力学研究所主任。鉴于普朗特被公认为欧洲航空学领域最举足轻重的角色。他的推荐无疑是一种殊荣。然而，由于当时“自然科学领域弥漫着一股反犹太人的风气”，他的任命却遭到了另一部分科学家的反对。而普朗特采取了中立态度，没有为他的学生辩护，他最终未能得到任命。[/P][P]1926年，他突然接到来自回话理工学院校董事长罗伯特.密利根发来的电报：“您最早能搭哪一班邮轮前往帕萨迪纳？”这张没头没脑的纸条真的是一封来自美国第二大理工学院的教授聘书吗？不管怎么说，他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了。[/P][P]1921年，当罗伯特.密利根作为第一位在美国出生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奖时，他接受了成为加州理工学院校董事会主席的任命。上任伊始，他致力于加强回话理工学院的物理系。到1925年时，他已经作好准备，向第二个目标进军——打造一个世界一流的航空系。他开始四处搜罗世界顶尖的科学家来担任这个系的系主任，他们最终决定向冯.卡门抛出终绣球。[/P][P]1924年，在荷兰召开的第一届国际应用力学大会上，密利根与冯.卡门见了面。[/P][P]当时，他已经给冯卡门写了邀请信，但没有收到回信，他认定冯已经接受了这个邀请，但事实上，冯没有收到他的信，因为他当时在比利时度假，所以电报先到了他的手上。[/P][P]这个上门来的邀请让他心烦意乱，他母亲和妹妹强烈反对他更换工作。然而，在德国发生的几件灰色事件却促使他必须尽快作出行动。他的生活已经被这个国家中日益猖獗的反犹太浪潮所波及，学术圈也未能幸免。[/P][P]种种迹象表明，德国政府正在暗中重整军备。他感觉到另一场战争迫在眉睫。他油然而生一种恐怖的不祥预感。[/P][P]他依然记得，在哥廷根大学，普朗特普经如何对他出尔反尔。当他意识到，身为匈牙利犹太人，他将永远无法进入德国学术阶梯的最高层时，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他或许不得不漂洋过海，在一个航空学研究远远落后于德国的国家重新安家立业，但这毕竟给了他一个机会。[/P][P]他最终决定，辞别故土，向迅猛发展的美国科学界进军。这个决定对于德国来说，意味着一种永远无法弥补的耻辱与损失，但对美国来说，却是一种骄傲和收获。[/P][P]1929年12月，他和家人离开欧洲大陆，登上一艘开往纽约的邮轮，在这之后的15年中，他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P][P]在这所大学里，他从未遇到过他此前亲历的那种德国大学中特有的冷漠和形式主义。加州理工学院没有陈规陋习，令人耳目一新。几年之内，冯卡就将加州理工学院变成了南加州航空活动的神经中枢。[/P][P]冯卡门还对航空学作出了一系列重大的新贡献。他为著名的道格拉斯DC－3号飞机设计了一个简单但有效的风阻整流片，消除了严重的风阻问题。通过计算出如何在机身表面安装加固条以防止金属受压变形，他帮助飞机制造公司完成了飞机材质从木头加帆布到铁皮的转变。他推导出了涡流和表面摩擦的基本定律，完胜自己的老师普朗特。后者在这个问题上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却一无所获。[/P][P]冯卡门的贡献并不局限于研究领域。他是个天生的演讲高手，听课的学生们深深为他的智慧所折服。他的学生们把他当作偶像一样加以崇拜。很多时候，他极其巧妙地引导一个班的学生完成对一个复杂等式的证明，证明结束时，听众们甚至会像观看一场体育比赛一样兴奋地鼓掌喝彩。他是如此富有个人魅力，以至于许多研究生以获得他的赞许为精神支柱，甭管他在哪里一现身，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围到他的身边。[/P][P]55岁的冯卡门过着一种略带矛盾的生活。他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学校领导，一位世界知名的科学家。但在许多方面，他都像一个小孩子。他在户外派对上大打秋千，在圣诞节的时候把自己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外出旅行时，他对朋友和助手要跟在屁股后面收拾他到处乱丢的帽子和文件。天性冲动好奇的他，完全无法拒绝手边任何一种工具或玩意儿的诱惑，总要摆弄一番方才甘心。一直同母亲和妹妹在一起或许是他能够保持这种童真的重要原因，她们替他打点一日三餐、衣服鞋袜，甚至对他的社交生活施加巨大的影响，但这也让他得以摆脱成年世界的平淡和琐碎。[/P][P]冯.卡门终身未婚。同样终身未嫁的是他最信任的妹妹，担任起了许多本应由妻子承担的责任。他们的关系与剑桥大学数学家哈代及其妹妹的关系非常相似，都是彼此不婚，维持着深厚而纯洁的智力交往纽带。单身汉身份可能也是通向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有更多的时间投入科学和管理之中。[/P][P]尽管如此，他却有一种深深的父爱情结。他对自己的研究生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经常邀请他们到家中做客，聆听他们的个人问题，甚至帮他们主持婚礼，还为此埋单。“我们都像是他的孩子，在他的大房子里嬉戏打闹。”一名他的学生深情回忆道。那些为艰深的理论问题愁眉苦脸的学生第二天早上会在书桌里找到他亲手写下的一串优美的方程式，上面还附有留言：“我猜这就是你想要的吧！”冯.卡门对学生的小孩们也视苦己出，宠溺非凡，这或许折射出他对于膝下无子的遗憾。他坚持要这些孩子叫他“爷爷”，经常给他们写信，送他们礼物和玩具，有时甚至会送上整架钢琴。[/P][P]种种慈爱的表现使得冯.卡门迅速成为加州理工学院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教授。到1936年，他终于认定，帕萨迪纳就是他真正的家园。在这一年的7月24日，冯卡门在洛杉矶地方法院宣誓入籍，自此成为美国公民。[/P][P]冯卡门的生活丰富多彩。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所世界一流大学的全职教授。他住在四季温暖，犹如天堂的南加州，身边尽是天资聪颖、讨人喜欢的学生。一片大海将他与欧洲的骚动与战乱隔绝开来。他的家人为他料理一应生活琐事。他几乎别无所求。[/P][P]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名叫钱学森的年轻中国人叩响了他的门，请求在回州理工学院攻读研究生课程。[/P]

7加州理工学院（1936）[P]冯卡门在回忆录中写道：1936年的一天，钱学森来拜访我，向我征求关于未来研究计划的建议。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我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个头不高、表情严肃的年轻人。他在回答我的问题时精准异常。他敏锐深邃的思路立即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我建议他来加州理工学院，进一步深造。[/P][P]钱听后欣喜若狂，立即接受了他的邀请。[/P][P]在加州理工学院的课堂里，钱学森开始了一段新的学术生涯。除了上课，他还自己进行了一系列关于航空学的研究。数十年之后，他对报社记者说，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第一学年，他收集了可能找到的全世界所有与航空学有关的研究资料，系统性地加以阅读。他每天花在读文献上的时间平均超过了10小时。在第一学期，他几乎很少与其他学生打交道，因此被当成校园里的一个神秘人物。但是同学们却注意到，在课堂上，钱学森总是能切中要害地问出最关键的复杂问题，尽管旁人听得一头雾水，授课的老师却非常满意。钱学森的博闻强记、聪颖好学不仅给学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教授们也略有所闻。冯这样写道：[/P][P]记得有一次，物理系的著名理论物理学家保罗.爱泼斯坦对我说：“你的学生钱学森在上我的课。他非常出色。”我回答道：“啊，他是不错。”爱泼斯坦眼中略带促狭地对我说，“告诉我，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犹太血统？”[/P][P]钱学森发现，冯.卡门带到加州理工学院的德国式航空学研究方法——严格应用基础的数学和物理法则去解决基本的工程技术难题——与他恰好脾胃相投，这使他有如鱼得水之感。饶有趣味的是，这种理念化和强调依赖数学方法解决问题的研究方法，正好也是物理学家大规模进入太空领域时倡导的研究方法。不管是主要关注基本粒子物理学家，还是也探讨时间和宇宙大结构问题的宇宙学家，他们的基本信念都是，通过数学和物理学，人们可以定义宇宙中的各种作用力，从而了解宇宙到底是什么。在这一点上，那些物理学家、冯.卡门和钱学森都被证明是正确的。[/P][P]对于钱学森来说，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学习生活的开始，也是通往一个辉煌灿烂的职业生涯的起点。这个年轻的中国学者对冯敬仰万分，总是称他为“师尊”。冯知道，这可能是一个中国人对另一个人最恭敬的称呼了。显然，这段师生之情对于冯来说也非常重要。在冯的自传中，钱学森是唯一一个让他专门辟出一章来写的学生。冯.卡门这样写道：[/P][P]钱学森与我一道研究了很多数学难题。我发现他想象力非常丰富，不仅有着出众的数学天分，还擅长准确而形象地描述自然现象的物理性质。虽然不过是一个年轻学生，但在解决一些相当难的问题时，他却帮助我理清了不少思路。这种天赋甚是罕见。钱学森和我成为密切的工作伙伴。[/P]

钱学森来到加州理工学院之时，正是冯.卡门和其他一些学者携手开创理论天体物理学的新纪元的关键时刻。天是地利令钱学森得以参与到这一创造过程中。更重要的是，钱学森和冯.卡门还将一同解答许多关于飞行的最基本的问题，比如液体压缩和结构屈曲的相关难题等。他们共同推导出的压力校正公式此后在亚音速飞机的设计中广为应用。[P]钱学森与冯.卡门的合作犹如天作之合：冯卡门拥有天才的物理洞察力，可以将空气动力学问题形象化并直接找到问题的关键。而钱学森却以坚忍不拔和在应用数学方面的天赋而见长。他负责搞定论文的各项细节。两人分工非常明确。如果说冯.卡门常常会灵光一现，看到整 个理论的总体框架结构的话，钱学森则负责不厌其烦地用一行又一行的公式对这个结构加以填补，使它最终成立。大大咧咧、喜好交际的冯.卡门基本上把数学当成一种工具，达成目的的种种手段之一，而在有点书呆子气的钱学森这里，数学本身即为优雅的终极目标。[/P][P]钱学森的好友马丁.萨默菲尔德如此评价钱学森与冯.卡门的心智之交：[/P][P]钱学森是冯.卡门的左膀右臂。他为冯.卡门执行各种各样的计划，将他的理念迅速付诸实践。钱学森夜以继日地工作，总是能又快又好地把手稿或验算结果拿出来。他成为冯.卡门不可或缺的紧密助手，冯.卡门负责动脑，钱学森负责动手。钱学森头脑敏捷，做事又麻利，这样的人才真是千载难逢。[/P]

奇妙的是，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能够合作得如此之好，部分原因在于学风的截然不同。冯.卡门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够解答难题，事实上，群体的互动和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压力解决问题的情景甚至能够让冯.卡门兴奋起来，从而思如泉涌。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马布尔说：“遇到问题，冯.卡门思考片刻，就能当场解答出来。”[P]与之相反，在马布尔眼中，“钱学森可不愿当着别人的面绞尽脑汁。他不是那种冯.卡门式的快问快答、当场解决问题的学者。他会把问题带回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考虑周全后，才得出答案。”[/P][P]钱学森并不靠奇迹解决问题。在第一个学年，从早上8：00到晚上11：00，他几乎一直在工作。在一个又一个通宵无眠的漫漫长夜，钱学森借助纸、笔和计算尺，绞尽脑汁地解决那些冯.卡门看来毫不费力就能解开的难题。一如既往，钱学森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最好地进入工作状态。尽管冯.卡门只有在有观众在场时才能才思奔涌，钱学森却与生俱来喜爱不受打扰的独自思考。在中国读书的那些年里，在麻省理工学院的短暂时光，以及在加州理工攻读博士学位的几年中，钱学森给人们留下的最主要的印象，都是一个自己待着思考问题时才最快乐自在的学者形象。看起来，他并没有与别人分享想法的需求。尽管并非不友善，但他似乎的确不怎么需要别人的陪伴，甚至是同事的认可。令人吃惊的是，几乎没有几个他的同学记得曾与他有过私人的交谈。即使偶尔聊上几句，话题也总是围绕着工作、政治或学校里的事打转。他总是用思考把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正因如此，在这段时间关于钱学森的工作状况，几乎没有什么故事流传。[/P][P]所有人都承认，钱学森收获的成果是极其突出的。“钱学森令冯.卡门变得更多产，凭借着他出众的数学技巧，他可以迅速地将冯.卡门的主张付诸实现。”1939年加入加州理工学院的古根海姆实验室、担任航空学研究员的汉斯.利普曼回忆道。[/P][P]在计算机出现之前，通过数值分析将一般理论转化为实际的方程式，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钱学森愿意在这上面倾注心力。但与他同时期、地位和声望相仿的科学家却把这一工作视为畏途，甚至不屑为之。[/P][P]尽管冯.卡门身边天才如云，“但钱学森却是他最好的合作对象，”马布尔说，“我和他们两人都合作过，当你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时，你就看到了创造。”[/P]

8  1937——1943敢死队[P]这一部分内容长达近30页，写了敢死队的由来，当然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我主要以钱学森为中心来记叙。                                                                            “敢死队”是指的一个火箭小组。这个小组一共五个人：帕森斯、史密斯、钱学森、阿诺德，还有马利纳。他们都是对太空旅行和火箭感兴趣的人。[/P][P]马利纳和史密斯经常在办公室里讨论实验结果，钱学森经常非常用心的在一边倾听。“当他听到我和马利纳的谈话时，他很好奇。”史密斯说。有一天一起上课的时候，钱学森走向马利纳，就马利纳此前为一本杂志撰写的有关火箭的文章提出了许多问题。马利纳对钱学森说“如果你对火箭感兴趣，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小组呢？”钱学森欣然同意。马利纳就给家中的父母写信道：“一名对火箭的理论问题感兴趣的中国研究生加入了我们的小组，现在我们5个人了……”[/P][P]伴随着新的资金注入，项目开始加快了脚步。恰在此时，钱学森加入了进来。理所当然的，他成了小组的常驻数学家。1937年5月29日，钱学森完成了一份题目长得难忘的报告：《喷嘴发散角度变化对火箭发动机推进力的影响；理想的火箭发动机运转周期；理想的效率及理想的推进力；使用离散法计算燃烧室温度》。这份报告给出了一台燃烧室和推进喷嘴容量固定的理想火箭发动机的计算公式。钱学森认为，火箭尾端喷出的火焰的半径应当尽可能狭小，这样才能在太空中提供强劲集中的推动力。如果火焰过大，很可能会导致火箭失控。钱学森的论文与火箭小组成员此前对火箭发动机、液态燃料、火箭飞机和火箭外壳的一系列分析和实验报告一道收入一本被戏称为“圣经”的论文集中，这构以成火箭小组研究的理念基础。[/P][P]1937年，加州理工学院正式承认了这个火箭小组的地位，将其纳入回话理工学院火箭研究项目古根海姆航空实验室。火箭小组做出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冯.卡门那里获得许可，使用古根海姆航空实验室的研究设备进行此后的实验。[/P][P]可是，在新居，先是马利纳和史密斯不小心将一罐四氯化氮洒在了盖茨化学楼前的草坪上，留下一大块棕褐色的焦痕，让园丁十分抓狂……随后，在一次实验中，四氯化氮和酒精的燃烧组合未能成功燃烧，火箭不停地向外喷射红色的泡沫和浓烟，使得实验室中所有金属表面严重氧化，而且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如果楼里有老鼠，恐怕都会跑个精光。”马利纳说。腐蚀性的烟雾使得那些宝贵的实验器材表面都蒙上了一层鲜红的锈，尽管火箭队员发了疯一样试图用沾了油的软布擦去锈迹，但许多设备都已毁于一旦。[/P][P]“这件事相当可怕，”马利纳当时的室友马丁.萨默菲尔德回忆道，“当时情形非常严重。他们有可能 被开除，整个研究项目可能会被彻底解散。在那个时候，这个研究项目本来就经费短缺，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将其保留呢？然而，一定是冯.卡门说服了加州理工学院的校方，说这事一件非常有价值的、值得去做的事，即使校方可能因为泄漏事件而蒙受经济损失。”[/P][P]但是，火箭小组却被永久性地踢出了实验室。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这个室外平台就成了火箭小组的实验室。实验的响动声震动整个校园。“我记得一次望向窗外，正看见那帮男孩子在坡道上引爆些什么。”一位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回忆道。没多久，其他学生就开始以“敢死队”称呼这个火箭小组了。                                                                                                                                                                                                                                                                                           [/P]

钱学森和马利纳[P]1938年加州理工学院的一份校报在头版刊登了一篇对火箭小组的深度报道，其中便包含了相当数量的对尚示发表的研究结果的详细描述，而这大违马利纳的本意。这篇文章包含了一些钱学森关于未来实验的憧憬：[/P][P]这项实验的一个目的是了解距地表600－900英里的高空中的某些特性。计划中的火箭将分为三个独立部分。在从空气密度较高的低层大气向上上升的过程中，将消耗大量能量。如有可能，最好在高山上进行发射。一旦飞过低层大气，火箭就会抛弃已经无用的第一级，使用较少的燃料便能继续上升。最后，在一个预定的时间，第二级火箭也会被甩掉，火箭将在更高的空间实现滑行。[/P][P]“当听说一向沉默寡言的钱学森居然捅出了那么多秘密时，我们全都大吃一惊。好在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马利纳在写给父母的信中提到。[/P][P]接下来的几个月，马利纳和钱学森密切合作。到这年春末夏初之时，火箭小组的努力开始得到回报。5月份，火箭小组取得了迄今为止最好的实验结果。火箭引擎运行了整整一分钟，发出巨大的声响，迅速引来一大群加州理工学院师生的围观。一名美联社记者开始对马利纳进行跟踪采访，并最终写出了一篇出现在全美国各大报纸上的深度报道。[/P][P]1938年，钱学森开始在空气动力学和火箭学上有所收获。5月份，他与冯卡门合作的第一篇论文“压缩流体中的边界流层”发表。此后，10月份，钱学森的另一篇论文《倾斜旋转体上方的超音速流》发表在《航空科学杂志》。12月，钱学森与马利纳合作的论文《探究火箭的飞行分析》发表在同一本学术杂志上。这时候，钱学森开始将精力集中在完成学位论文上。尽管他也会抽出一些时间帮助马利纳进行其他的科学探索。正如马利纳在给父母的信中所提到的：钱学森真应该署名其上，因为许多观点都是在他的帮助下想出来的。他实在是个好人。我希望我可以像他那么有恒心。在过去的10天里，为了解决一个难题，他夜以继日的工作，后来却发现对这个数学问题的解答并不令人满意。他离开办公室，然后又跑回来，说他要把这个问题重做一遍。他这个人将来必能成大器。[/P][P]钱学森和来自得克萨斯的马利纳身上有许多共同点。两个人都从一出生起便被父母百般宠爱。他们都非常热爱艺术和古典音乐。此外，按照两人在加州理工学院共同的熟人的说法，他们个性中都有桀骜不驯的一面，深信自己的智力水平高人一等。马利纳的偶像是达.芬奇，并以“文艺复兴人”自居。他的前妻回忆道，马利纳认为自己“精通艺术，精通文学，精通科学，而且可以兼容并蓄，各擅胜场”。而矜持沉静、自命不凡的钱学森则很快在校园里被人奉送上“天子”的外号。[/P][P]1938年，在同龄人中，钱学森与马利纳走得最近，后者广博的求知欲与钱学森正好合拍。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当钱学森的通过博士论文答辩时，火箭小组在马利纳的撺掇下为钱学森召开了一次惊喜晚会。马利纳有一辆深灰色的雪佛兰老爷车，一到周末，他和钱学森就会开车到洛杉矶去。[/P][P]音乐似乎一直是远足的主题。他们经常前往洛杉矶爱乐音乐厅，也经常在唱片店里消磨整整一个下午，搜寻经典录音。钱学森尤为喜欢巴赫的室内乐及贝多芬的交响乐。在这之后，钱学森有时会造访马利纳或费耶尔的家，在那里听一整晚的音乐，一句话都不说。他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几乎成为一种信仰。费耶尔说：“就算哪天看到他在家里打印乐谱，我们也不会感到奇怪。”[/P][P]数十年后，当费耶尔夫妇被问及对钱学森的印象时，他们给出的形象，是一个衣着整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年轻人，手指纤长，指甲修理得整整齐齐，“非常优雅”。出于对艺术的敏感，钱学森经常造访博物馆，欣赏印象派道：“他发现，一个数学问题的解答如果用实体形式呈现出来的话，常常是非常美丽的”。[/P]

钱学森对攻击中国的任何言论和行为都非常敏感，我想这是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会有的敏感，尤其身在异乡。有一次，在电影院里，一名观众要求领座员不要把钱学森安排在他身边，因为他不愿意挨着一个亚洲人坐。还有一次，一些美国学生嘲笑中国是一个又穷又愚昧的国家。据说，钱学森对他们说：“对于中国的贫穷我无能为力，但让我们来较量较量，我代表中国，你代表美国，到学期结束的时候，看看谁的成绩最好。”钱学森最终赢得了这场比赛，令许多中国学生都扬眉吐气。许多人几年后承认，如果换做他们，绝对不敢提出这种挑战。不过，钱学森对自己的同胞却表现得相当严厉。这使得他在中国留学生的圈子里并不讨人喜欢。“他非常顽固，非常个人主义，总是批评别人”钱学森的室友袁绍文回忆道，“他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而他的确经常如此。不过这却给他树了不少敌人。”费耶尔说：“他用大谈特谈别人不懂的高深理论的办法吓跑了好多人。基本上，钱学森只以智力取人。他对和那些智力低下的人打交道毫无兴趣。”

钱学森与威因鲍姆：[P]加州理工学院化学系助教西德尼.威因鲍姆，长着一张会让人联想起鹰的瘦脸，弯腰驼背，好像是因为伏案读书过久所致。经常穿着一身蓝色哔叽西服的他看起来缺乏锻炼而且健康状况不佳，甚至显得有些阴郁。但在钱学森的眼中，威因鲍姆却是一个典型的多才多艺的“文艺复兴人”。这位生于乌克兰的犹太科学家此时已年逾不惑，俄国十月革命后，他逃离祖国，于1922年来到洛杉矶。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钢琴演奏家，而且下得一手好国际象棋。靠教习音乐获得的收入，威因鲍姆在加州理工学院完成了大学学业。此外，20世纪20年代，他还曾经两度赢得洛杉矶地区的国际像棋比赛冠军。1933年从加州理工学院获得物理博士学位后，威因鲍姆开始担任化学家莱纳斯.鲍林的技术助理。他的博学多才令钱学森深深折服。[/P][P]向来孤僻的钱学森依然不为大家所注意。有时候，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全身心地投入到与威因鲍姆对弈的棋局中去。他宁愿多听少说，在论战爆发甚至持续通宵时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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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森毕业[P]1939年6月，钱学森博士毕业。在一个晴朗、温暖的日子里，钱学森身着长袍，头戴博士帽，等待接受博士学位——这一年，共有32人拿到了博士学位。毕业典礼在户外举行，地点靠近学校的办公楼。钱学森在乐队的伴奏下列队走过校园。[/P][P]在毕业致辞交替进行时，钱学森很难不回忆起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短短3年时光里他所经历的种种变化。不过4年前，他刚刚完成对中国国防飞行基础设施的考察。现在，他的祖国正与日本开战。以前，他只从教科书上和学术论文中见过冯卡门的名字，现在，他已经是冯卡门的爱徒——或许是最好的一个。前几年，他和马利纳还在费尽心机地用垃圾场里捡来的零件组装火箭，120美元的资金缺口差一点就让他们的努力烟消云散。现在，资金像潮水一样涌向他们，大权在握的将军为他们的研究大开绿灯。[/P][P]1939年，钱学森在《航空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二维空间下压缩液体的亚音速流动”的文章。这篇论文中，提出了著名的“卡门—钱压力校正公式”——一个在未来数十年中设计高速飞行器的工程师们不可或缺的公式。据如今已作为业界著名工程师而退休的史密斯说：“在现代计算机出现前，几乎无人不用卡门一钱公式。”[/P][P]威廉.西尔斯回忆起在冯卡门家中看到钱学森和冯卡门一道研究这一理论时的情形：[/P][P]他们在数学细节上有一些小的分歧。分头给出分析结果时，两人的答案居然有不小的差异。我很想知道教授和他聪明的学生到底谁对谁错，于是就竖起耳朵细听。他们回到开始重新计算，逐行比较计算过程。他们居然都是对的！在构建这样的一个近似理论时，他们在某个特定步骤采取了不同的方法，这样得到的结果在近似值许可的范围内被认为是等同的。[/P][P]1939年秋，已经成为航空系助教的钱学森继续与冯卡门一道从事空气动力学领域的工作，并和马利纳共同寻找固体燃料问题的解决方案。[/P]

[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有时会在马利纳家工作，他和萨默菲尔德带着笔记本、铅笔和计算尺前来。他们和马利纳一头钻进他的“办公室”——改造过的门厅，里面有一部黑色的电话、一张桌子、几个木马和几张破烂不堪的椅子。没过多久，桌子上就堆满了写满方程式的纸张。当深夜温度渐低时，他们会打开电暖器，继续工作。马利纳的前妻莉莉娅回忆道：“你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声。他们总是聚在一起比较彼此的笔记，争论‘这个一定是错的，它不可能对’，而马利纳就尖声喊到：‘才不是！才不是！’然后，他们便会突然都笑起来。听上去他们挺开心的。”[/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有时，钱学森会在古根海姆大楼三层的办公室里工作到很晚。一位当时在加州理工学院就读的研究生回忆道：[/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一天清晨——那天是假期，不是感恩节就是圣诞节——我去办公室加班赶功课，整栋大楼里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就把录音机的声音开得非常大。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放的曲目是《时光之舞》，里面有一段节奏非常强劲。在这段音乐进行到一半时，我听见巨大的敲墙声。原来我打搅到了钱学森。我这才知道，中国学生比犹太学生更刻苦用功。这之后，钱学森送给我几份他关于亚音速下压缩校正公式的最新论文，作为在我欣赏音乐时向我大吼大叫的道歉。[/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这是关于钱学森对学习的刻苦精神。[/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

[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回不回国[/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对于钱学森来说，[FACE=Calibri]1940[/LINE-HEIGHT][FACE=宋体]年也意义非凡。这一年，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王助上校的信，要求他回国效力，尽一个庚子赔款奖学金获得者的责任。按规定，钱学森在美国的最长停留时间本来只有[/FACE][FACE=Calibri]3[/FACE][FACE=宋体]年，但他却已经在这里待了[/FACE][FACE=Calibri]5[/FACE][FACE=宋体]年之久。他已经从加州理工学院的空气动力学家如能回国效力，他的所学将可以立即帮助一个正在经受日本突袭和轰炸的国家。[/FACE][/FACE][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当钱学森[FACE=Calibri]3[/LINE-HEIGHT][FACE=宋体]年前离开中国时，他的计划一定是在学业完成后返回祖国。然而，很清楚的时，一些情况改变了，尤其是在他回到加州理工学院之后。[/FACE][/FACE][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比谁都清楚，回国不只是意味着要放弃一个在备受支持的环境下与一流人才共同解决最前沿问题的机会，一旦他返回中国，他在科学领域继续有所突破的日子就结束了。中国需要科学家们用他们的才智帮助保卫祖国，而不是坐在那里思考太空旅行的数学解决方案。这也不是一个研究环境的问题，尽管钱学森心知肚明，与马利纳和其他加州理工学院科学家的友谊令他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生活相当令人满意。任何一个有过成功团队协作经验的人都会明白，当曾经付出的努力马上就要看到回报时却不得不离开，那将是多么令人遗憾。回国的决定一定曾让钱学森十分纠结。[/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然而，他的祖国需要他，他的家人想念他，他的荣誉感也在驱使着他。[/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马利纳在一幅漫画中画出了钱学森复杂的情绪。在这幅画中，钱学森拿着一枚蛋，一端写着“美国”，另一端写着“中国”。他前后摆弄着这枚蛋，看起来心事重重。[/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试着争取在美国多待一年。他答应为中国航空研究局担任一年顾问，以示诚意。钱学森请求冯[FACE=Calibri].[/LINE-HEIGHT][FACE=宋体]卡门为他的事情向中国政府陈情。在[/FACE][FACE=Calibri]1940[/FACE][FACE=宋体]年[/FACE][FACE=Calibri]4[/FACE][FACE=宋体]月[/FACE][FACE=Calibri]20[/FACE][FACE=宋体]日写给王助的信中，冯[/FACE][FACE=Calibri].[/FACE][FACE=宋体]卡门写道：[/FACE][/FACE][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我想要强调的是，并不是我有意拖延钱学森博士为中国效力。然而，正如你所说的，我相信一个人可以以另外的方式更有效、更忠诚地为他的祖国服务。我认为，让钱学森在回中国前在航空工程学和航空科学的不同领域继续从事某些研究工作，这不仅是为了钱学森的前途，也是中国的利益所在。他已经在高速流体力学和结构学领域有了突出建树。我们现在正在研究船舶的流体力学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而且对你所在的机构来说，有一个深入了解海平面流体力学问题的人也有益无害。[/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出于这些观点，我建议让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多待一年。当然，作为一名合作者，我非常欣赏钱学森的出众能力和个人品行，但相信我，亲爱的王助上校，我的建议并不是缘于自私。[/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12[FACE=宋体]月，加州理工学院方面开始为钱学森准备留在美国所需的相关文……他们要求美国移民与归化部将钱学森的签证有效期延长两年，在那之后，钱学森准备返回中国，任职于重庆的中央研究院。与此同时，钱学森也给成都的航空研究局寄了一份用中文写成的论文，题为“预测可压缩气流分离之方法”，其中包含了他最出名的压力校正公式。[/LINE-HEIGHT][/FACE][/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

[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与张捷迁[/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战争的到来使钱学森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从敢死队的活动中抽身而出。国家科学院的火箭计划属于保密项目，而钱学森没有美国国籍，因此无法得到必要的保密许可证。[FACE=Calibri]1940[/LINE-HEIGHT][FACE=宋体]年，钱学森与马利纳在研究上分道扬镳。但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新的朋友圈，其中大部分是中国人。钱学森参加中国学生组织在校园中举行的集会，替中国自然科学协会撰写西海岸部分的章程。“我听到他们彼此用中文交谈，中间夹杂着‘微分方程’或‘交换’这样的英文术语，”费耶尔回忆道，“当他们进行科学讨论时，最方便的方式依然是使用中文。”[/FACE][/FACE][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与张捷迁此时走得特别近。身为加州理工学院航空工程系毕业生的张捷迁与钱学森最初相识于清华大学。[FACE=Calibri]1934[/LINE-HEIGHT][FACE=宋体]年，钱学森出国前夕参观中国航空工业设施时，邂逅了当时在蒋介石的资助下建造设计中国第一个大型风洞的张捷迁。后冯卡门为张捷迁提供了一份到加州理工学院学习的奖学金。[/FACE][FACE=Calibri]1940[/FACE][FACE=宋体]年他抵达帕萨迪纳，与钱学森共用位于古根海姆大楼第三层的一间办公室。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与钱学森见面。他回忆道：[/FACE][/FACE][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钱学森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很沉默，很内向，从不对政治问题表露情绪，只有那么偶尔一次，最多两三次的样子。我们都对日本入侵中国非常担忧，深感失望。当时我们认为中国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虽然心念国事，但却感到无能为力。[/LINE-HEIGHT][LINE-HEIGHT=2][/LINE-HEIGHT][/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P][LINE-HEIGHT=28px][FACE=arial][COLOR=rgb(51, 51, 51)][BGCOLOR=rgb(255, 255, 255)][SIZE=14px][LINE-HEIGHT=2]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午饭和晚饭。有时候工作繁忙，我们甚至在晚饭后还要回到办公室。我有时会早点走——大约在[FACE=Calibri]12[/LINE-HEIGHT][FACE=宋体]点之前。而钱学森却夜以继日，无休无止。常常过了午夜，他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这一年，钱学森发表了很多论文。尤其是他在《航空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风洞的收缩圆锥设计”的论文。收缩圆锥形如漏斗，当风从里面穿过时，逐渐缩小的口径会增加风的速度。[/FACE][FACE=Calibri]1942[/FACE][FACE=宋体]年，钱学森发现，如果圆锥某些部位的曲度过大，便会产生边界层流。如果出口一端风速过高，则风洞则面临压缩震波的危险。在论文中，钱学森给出了一个公式，可以让气流速度低于亚音速风洞的音速。他在麻省理工学院风洞实验中遇到的问题，此时终于得到了解决！[/FACE][/FACE][/SIZE][/BGCOLOR][/COLOR][/FACE][/LINE-HEIGH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