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由于这里地处鄂西北山区,又没通上电,因此,一到晚上,就到处是黑咕隆咚的。在这黑漆漆的夜晚,山风一阵阵地刮着,使地里的庄稼和路边的大树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
张建国和陈文海打着手电筒走在这漆黑的夜晚。
走了一会儿,陈文海对张建国说:
“这乡村的夜晚好静啊,我感觉我们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那时,虎狼成群,人们过着饮毛嚅血的生活。”
“那时候,没有私有制,没有阶级和剥削,人们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生活。”
“那时,生产力极端落后,物质极端匮乏,人们经常忍饥挨饿,因此,也就不可能产生私有制,没有私有制,也就不可能产生阶级和剥削。”
“从一定意义上讲,私有制的产生是一种社会进步,因为私有制产生以后,产品越来越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
“现在,我们要消灭私有制,建设社会主义和实现共产主义。如果从哲学的角度讲,这就叫否定的否定。阶级社会代替原始共产主义社会是私有制对公有制的否定,现在的社会主义和将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是公有制对私有制的否定,也就是否定的否定。这第二次否定比第一次否定更有意义,更为人们所欢迎和向往,因为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是更加进步的社会制度。”
“这否定的否定无论是在自然界还是在人类社会都是普遍存在的。”
“这‘否定的否定’里所说的‘否定’不是简单地说‘不’,也不是凭主观意志宣布某种事物不存在,而是符合客观事物本身规律的否定。”
在这寂静漆黑的乡村夜晚,张建国和陈文海边走边从哲学的高度谈论社会制度的变更和社会形态的更迭,不知不觉间,团委书记家就到了。
“你们说来就来了,没有让我白等!” 团委书记打开门,笑脸相迎。
张建国和陈文海进屋后, 团委书记连忙笑着说道:“快请坐!”等张建国和陈文海坐下后, 团委书记笑着对陈文海说:“张建国经常到我这儿来,你是第一次来,是稀客呀!”然后又和他们俩开玩笑:“你们俩光临寒舍,使我这里蓬壁生辉,小生感到不胜荣幸!”
“哈哈,你就别再在我们俩的面前卖弄你的学问了!” 张建国也和他开玩笑,“你是一介书生,处处透露出一股酸腐味!”
“你还讽刺挖苦我,难道你就不是一介书生吗?” 团委书记继续和他开玩笑。
“我们俩都是!”说完,他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百二十八
开了一会玩笑,团委书记收敛笑容,关心地问陈文海:
“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
“还可以。”
“我看你今天晚上的气色还不错!”
“那是由于我们俩刚才在路上谈论得很愉快!”张建国插嘴道。
“谈论什么呢?”团委书记问。
“谈论哲学!”张建国笑着说道,“我告诉过你的,陈文海对哲学很有研究,在这方面,他要比我强多了!”
“谈不上研究,只能说是对哲学略知一二!”陈文海连忙“纠正”道。
“你真谦虚!”团委书记笑着说道,“越有学问的人就越谦虚,这才是真正有学问的人!”
“承蒙夸奖,鄙人不胜感激!”陈文海也笑着说道。
“你在看什么书?”张建国见团委书记面前有一本书摊开着,便这样问他。没等团委书记回答,张建国站起身拿起这本书,一看封面,原来是一本《中国青年》杂志。
“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看《中国青年》!”
“获益匪浅吧?”
“那当然了!”
“听陈雅丽说,你在在上高中的时候还当过一阵子团委书记。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张建国补充道,“我正是在那个时候养成了看《中国青年》的习惯。”接着又说道,“如果团委书记连《中国青年》都不看,岂不成了大笑话了吗?”
“团委书记看《中国青年》,这是工作的需要。”
“其实,不光团委书记要看《中国青年》,团支部书记也应该看《中国青年》。”陈文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很对!”
“那么,田大亮他看不看《中国青年》?”陈文海问团委书记。
“他有时也看。”团委书记告诉他,“由于他的文化水平有限,有的文章他看不懂。”
“他的文化素质好象很低!”
“这个嘛……”团委书记笑了笑,“农村的教学质量不能和城里比。遇到田大亮这样的团支部书记,让你受委屈了,还得请你多包涵!”
“这倒没什么!只要团委书记能正确评价我,我也就知足了!”
“农村嘛就是这样,我们应该面对现实!”张建国说。
“你好象对农村看得很清楚!”团委书记说。
“谈不上很清楚,只不过是我在现实面前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罢了!”
“这样就很好嘛!”团委书记说,“保持清醒的头脑,就不会在现实面前被碰得头破血流!”
一百二十九
在回来的路上,陈文海对张建国说:
“看得出来,你和团委书记混得很熟!”
“岂止是很熟,应该说是相处得很融洽!”
“怪不得你经常往团委书记家跑!”陈文海接着说道,“你们俩看上去好象都很有学问!”
“什么叫‘看上去’、‘好象’,应该把这两个词统统删掉!”
“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当真了?”
“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你可千万别在团委书记面前开这样的玩笑,因为你现在和他还不熟!”
“这我知道!”
第二天上午,陈雅丽和陈文海在山坡上边干活边说话。陈雅丽问陈文海:
“昨天晚上,你和张建国是不是到团委书记家去了?”
“对啊!怎么啦?”
“我随便问问。”陈雅丽边耙地边问他,“你认为团委书记这个人怎么样?”
“挺随和的,有时说起话来很风趣。”陈文海边耙地边说道,“和张建国一样,他也很有学问!”
“那当然罗,否则,他怎么能当上团委书记!”
刚说到这里,张惠兰朝陈文海喊道:
“你过来,咱俩说说话!”
陈文海不好意思地对陈雅丽说:
“那我就过去了?”
“你过去吧!”
陈文海来到张惠兰身边,笑着对她说:
“你干吗叫我过来,难道你就不能过去吗?”
“我想单独和你说会话嘛!”
“你就不怕陈雅丽会不高兴?”
“不会的,我和她是好姐妹!”张惠兰又补充道,“她巴不得我们俩整天在一起呢!”接着,张惠兰又笑着问他,“我不在这里的那天晚上,也就是我回家后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出去散步了?”
“对啊!那又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知道你们俩不可能谈恋爱!”
“你这么了解和信任我,我很感动!”
一百三十
“我们到树林里去说会话吧?”张惠兰“征求”陈文海的意见。
“那田胖子、杨东生那伙人更要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让他们去说好了,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于是,他们俩便往树林里钻。
来到树林里,见树林里有一片开阔地,张惠兰笑着说道:“咱俩就坐在这里说话吧!”坐下后,张惠兰又笑着对他说,“这里好幽静,适合年轻人谈恋爱!”
“你说得对!”陈文海也笑着说道,“在城里,只有公园里才会有这样的环境!”
这时,一只野兔从他们俩面前跑过,张惠兰连忙笑着对他说:
“我们去追那只野兔吧?”
然而,等他们俩站起身,那只野兔已经跑得无影无踪,陈文海笑着对她说:
“这野兔跑得真快,怪不得人们把有些人的逃跑形容为‘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比喻确实很形象!”
“你知道兔子为什么会跑得那么快?”
“为什么?”
“那是由于兔子的后腿长!”
过了一会儿,张惠兰告诉陈文海:
“这次我回家,我爸问了我好几次:‘你是不是在和陈文海谈恋爱?’我始终都没有承认。”
“这你就做对了,否则,你爸就会反对我们俩好,我妈就更会激烈地反对以至于阻挠我们俩好!”
“我听别人告诉我:你妈在背后骂我是‘狐狸精’,说我死皮赖脸地勾引你!”
“恐怕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吧?”
“这可让你猜对了!”张惠兰告诉他,“你妈还骂我是‘骚货’和‘野鸡’!” 张惠兰接着说道,“你们上海人好象就喜欢这样骂女孩和女人,对不对?”
“对!”陈文海补充道,“上海的小市民就喜欢这样骂人!”然后,又幽默地说道,“有的年轻人也继承了这样的优良传统,他们是小市民的继承人!”
陈文海看了一眼张惠兰的头发,然后对她说:“你的头发有些乱!”
听了这话,张惠兰便把辫子拆散,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梳子,笑着说道:“来,帮我梳一下!”
看着张惠兰那头乌黑柔软的头发,陈文海说:
“我可以为你梳,不过你的辫子还得由你自己来编,因为我不会编辫子。”
“可以!”
辫子扎好后,张惠兰笑着问道:
“好看吗?”
“好看!”接着又补充道,“你真是太好看了,简直是美得迷人!”
“你能不能形容一番?”
“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花羞月,倾国倾城!”
“我有那么漂亮吗?言过其实!”张惠兰大笑起来,“哈哈,你把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都用到我的身上了!”接着又打趣道,“你干脆把我比作我国古代四大美女算了!”
(未完待续)
2007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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