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楷体_GB2312][SIZE=4] 一蓑烟雨任平生(代序) •王向东• 我与云鹤老师相识已是晚年。先前并非天各一方,然茫茫人海,竞使近在咫尺的人无缘谋面。直到筹备百年校庆的去年,因为《岁月流金》组稿而见面了。云鹤老曾在衡南一中工作多年,他欣然允诺撰写一篇回忆性文章。此后一来二去,彼此就成了朋友。印制精美的校史文集《岁月流金》出版了,云鹤老师写的《往事如烟》就刊于该书。在我离开校史办以后,得知云鹤兄(后来得知他比我年长10岁)也因“家庭需要”另寓他处。眼看我们之间的“文字缘”也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进入尾声。毕竟我们都上了年纪,轧朋友的热烈年代已经远去,“清静无为”才是我们目下的选择。然而不久,“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云鹤兄在有一次给我打电话时,说他要写回忆录,要求我再当一回他的读者时,执笔为他写一篇序言。人微言轻、才疏学浅的我听了云鹤兄的相邀,异常吃惊。当一回读者我欣然答应,但作序是名家的事啊,我这“几斤几两”岂能叨此殊荣?对方不待我推委,甩下一句“我就认定了你”,挂了电话。两个月后,他携手稿登门了。我在敬佩之余接过那一叠手稿,心头一热,此刻除了遵命拜读大作,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外,还能说什么呢。 自此,我于案前灯下开始拜读云鹤兄的回忆录。文稿是用钢笔写的,书法作品般的字体透出一种神韵,恰如年轻时代风流倜傥的主人。展读手稿,那动听的乡村横笛,优雅的田园牧歌便从中飘了出来。在蛮荒而温馨的黄土地上,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双赤脚,看到了那个背书包的孩子身影;在昏黄的油灯下,沐着晚风的凉爽,我感受了为那位孩子补衣服的母亲的辛劳与顽强。同时,我也从中聆听了那个理想时代的号角声,搀和着战鼓咚咚和脚步嚓嚓。这手稿是画卷,既描着万紫千红的春天,也绘着寒流滚滚的冬日。是手稿把我引进尘封的时空,穿越艰难岁月,告别“山穷水尽”,跨进“柳暗花明”。走进云鹤兄的手稿,如同与他同行,同唱一支歌,共鸣一首诗。 云鹤兄1931年2月12日,出生于衡南县向阳镇瓦田坪一位清贫的教师家庭。1932年8月——1944年5月在家乡读初小和高小。1944年5月日寇入侵,家乡沦陷,随父母流浪到大禄冲。1945年9月日本投降,因家挺困难而辍学在家。1948年3月随父在衡阳师范附小复习。1949年3月考取衡阳县五中,次年8月转学于衡阳市一中。1951年8月参加工作,在本县述古乡小学任教,次年任该校校长。1952年8月调河田完小任教,11月参加土改复查,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53年8月调渔市完小任教,次年冬获衡南县首届优秀教师和少先队优秀辅导员光荣称号。1955年8月借调于观音区(向阳区)业余干校任教,兼任观音区教师团支部书记。1956年5月借调衡南县审干办公室“五人小组”任专干。同年8月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1957年8月回渔市完小工作,负责抓黄狮片整风鸣放工作。1958年1月调县“五人小组办公室”任专干,抓全县小学肃反审干工作。1958年11月调新办的衡南师范学校工作,负责教导处,教政治,任校团总支书记,本年度出席共青团衡阳地区先代会。1962年5月调衡南县一中工作,任学校工会主席,执教政治担任班主任。1964年12月,代表学校参加省委举办的政治学习班。从1966年1月起至1978年4月,遭受错误路线的迫害,及某些人的政治陷害,被开除工籍、教籍、党籍长达十多年。1978年5月应向阳区中学之邀重返教坛代课。1979年3月由县革委会下文恢复教籍。1981年1月县革委下达平反文件,否定错误结论。1983年8月县纪委下达恢复党籍的批复。从1979年3月到1983年8月一直在向阳镇中学工作,其间因工作业绩显著,获得多项奖励和一系列荣誉称号。 回顾云鹤兄的教学生涯和工作经历,有许多令人钦佩之处。第一,有坚定的人生信念,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少年时期在校读书就追求进步,参加工作后逐步树立科学世界观和共产党主义人生观。先后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和中国共产党。他有鲜明的党性,忠诚于党的事业,勤勤恳恳为党工作。即使遭受错误路线的打击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陷害,也没有与党离心离德,而是坚信党实事求是的路线。第二,忠于职守,勤勉工作,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云鹤兄每在一处工作,就和那里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深受学生的欢迎,以致于调离时师生依依不舍,许多年后,老学生还惦记着他。第三,工作有开拓,教学有创新。他在衡南一中主持工会工作,开展不少有益活动,至今还在老教师中留下良好的印象。任教向阳中学时,为振兴校教学质量立下汗马*****劳。其闻名全区、全县的教学业绩,以为他获得的一系列荣誉称号所证实。第四,为人正直,坚守节操。这体现在他作肃反审干工作时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他既对组织负责,更对群众负责。在大是大非前,他不计个人***危,挺胸而出与错误作斗争。第五,见义勇为,有高尚的人道主义精神。他几次下水救人,甚至不顾有病之身,没有在生死考验之前退缩。第六,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尤其到晚年还坚持看书学习,作诗为文,活跃在有关领域,积极地发挥余热。在古稀之年撰写的这几部回忆录,就是他那种不老精神的写照。 云鹤兄的高贵品质决不止以上所列的几条,凡与他接触的人都会被他孝顺父母、友好妻子、和睦亲友、教子有方等等精神所感动。作为“文友”的我,更欣赏他那“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的气概,更敬佩他身遭厄运时那种“笑傲江湖”的达观风度。这种认识还不时使我联想到一位古人,他就是北宋文豪苏轼。苏轼才华横溢,少年得志,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致于他的仕途十分坎坷。“乌台诗案”后捡了一条命,“顺理成章”被贬至荒凉的黄州。他在极度的悲愤和失落中活了下来。有一次外出遇雨触动他作词的心弦,归家后书下了著名的《定风波》,其中的“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人平生”成为传世名句。“一蓑烟雨人平生”,它是生活的体验,是风度的飘逸,也是哲理的境界,还是理想的追求。“也无风雨也无晴”,从苏轼“拿得起,放得下”的哲理,到云鹤兄傲视命运折磨的生活态度,这“心有灵犀一点通”正反映了中国知识分子的铮铮风骨。把东坡与云鹤兄放在一起,似有拔高今人之意,甚而还不免捎带奉承之嫌。但我以为“心有灵犀”是不受“门阀”“等第”限制的,“神似”并非“形似”,正如谁都可以引用“一蓑烟雨任平生”来自励一样,“也无风雨也无晴”原是不分古人、今人的。究竟怎么个“神似”,那就请读者诸君携手走进云鹤兄的书中,去体验一回《风雨人生》吧。
2006年7月1日修改 于衡南一中七栋半知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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